今天上初三的课,休息的时间翻了翻学生的语文书,当翻到鲁迅的《故乡》时,它像一块磁铁一般吸引住我的眼球,让我细细的读起了它。“我冒了严寒,回到相隔二千余里,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。
时候既然是深冬,渐近故乡时,天气又阴晦了,冷风吹进船舱中,呜呜的响,从蓬隙向外一望,苍黄的天底下,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,没有一些活气。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。
啊!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?。”然而初中时候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,这篇课文是班主任最喜欢拿来罚我们抄的一篇,因为当时最长的一篇课文就是《故乡》,每逢犯了错误,后果就是抄《故乡》。当年还是学生的时候,尽管也抄了不少《故乡》,但是并非能真正深刻地体会其中寓意,今天当自己有了一定阅历以后,在回头细读品味它的时候,才知道什么叫一针见血,什么叫共鸣。
自从读高中以来到出了社会参加工作以后,就很少和家里的乡亲们有接触,也非常少呆在家里,深圳的改革开放也已经有30年了,自己也是跟深圳的发展的年龄相仿,和深圳一起成长起来的,看着它从农村发展成今天的高楼遍地,小时候的龙岗在我的印象中还是到处都是田野和山沟,只是零星的一两栋三四层的“高楼”,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到菜园里浇水施肥,在那里采野花,捉小鱼,还跟一群伙伴偷偷得摘别人家的玉米,爬到树上去摘番石榴、杨桃。一群小孩起着自行车围绕整个村子转悠,上串下蹦的场景一下子全出现在我的眼前,那时候跟自己玩的最好的伙伴有好几个,我们每天形影不离,就连中午吃饭也会各自端着自家的碗筷边走边吃,共同分享着各自不同的菜肴,那个时候家里也不想现在天天有肉吃,菜还是自家菜园里种的黄瓜、白菜。虽然每天吃的并不能与今天相比,但是那个时候的日子过得真的非常快乐,那才叫做无忧无虑,想想现在的小孩每天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对着电脑、电视,除此之外就是父母强压下完成功课,相比之下,我们的童年虽然没有他们现在这样多花样和富有高科技和时代气息,吃的也比我们小时候丰富得多,但是真正的童趣也许他们没有我们更有体会。他们也许从出生到高中、甚至大学,都没有到过田野里,也许还以为花生是长在树上的,鸭子和鹅分不清楚,葱和蒜也分不清楚,他们也许更知道的是麦当劳和肯得基,网吧和K厅。
上个月,我们村里祠堂入伙,于是召集全村同一姓氏的男女老少都聚集一起吃大盘菜,场面可以说是相当排场和壮观,这种场面只有在记忆里,小时候邻居家做好事才会遇得到,十多二十年没有遇到过了,有一种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。沿着大路走到了祠堂只用了3分钟,在我记忆种,这段路是很长很长的,需要骑车自行车走5分钟才能到,怎么现在就这么近呢?路也窄了,祠堂旁边一课杨桃树也显得很矮,小时候这棵树是非常高大的,只有男孩子才敢爬上去,我们经常只能在地上等待树上面的人摘了杨桃丢给我们捡,我是一次也没有敢爬过这棵树的。可是今天看到得这个树真的是当年那个参天大树吗?是的,没错,难怪别人说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啊!
周围的池塘和田野已经不在了,触目看见的就是一栋栋高楼,这跟这座古香古色的祠堂有点不搭调了。当我在认真的环顾四周的时候,旁边两个小伙子正在热情的给我们这一桌子人递饮料,他们看起来似乎有点熟悉,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,我问起别人才知道,当年他们正是邻居家的两个顽皮的小毛孩,如今已经是高大的小青年了,我顿时感觉自己老了,真的老了,看着身边的小孩子一个个都长大了,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老了,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。
场面很热闹,有点像在菜市场,也许乡亲们太久没有这样聚集一起了,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话,只看见有的手指着这边那边,边说边笑,有的你看看我,我也看看你,笑一笑,走过去热情的说一说话,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。他们谈论着房子何时被征收的问题、昨晚麻将桌上输了不少、六合彩差一点就全中了。她,坐在我傍边,小时候和我一起摘石榴、偷玉米、骑自行车的伙伴,差点不敢认,五官可以看出一定是她没有错,但是从身材和衣着上看,蓬头散发,一脸没有精神的样子,身材显得很臃肿,一手撑着脸,另一手被身边一个三四岁的小孩(她的小孩)拖拉着,小孩子顽皮的哭闹着,她无奈的显得有些生气斥骂着小男孩,我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,她抬头看着我,笑着说:“是你啊,没认出来。”交谈了一会发现,那个完全印象中活泼俏皮、苗条美丽的她已经不在了,想起了《故乡》里闰土喊的一句“老爷”,“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”。
这就是我又看《故乡》的共鸣吧,《故乡》的闰土、豆腐西施和圆规,宏儿和水生。小说中的“我”,“我”飘泊在外,对故乡一直怀着美好的回忆,看到故乡衰败、冷漠的现实,深感悲哀、失望,但内心深处,还有着对故乡美好未来的憧憬。“我”对闰土怀有深厚的感情,表现了“我”对劳苦人民的同情与爱,对等级观念的否定。今天改革开放给我的家乡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人们过上了小康生活,这是肯定的,但是,这里的人们思想观念与深圳的变化不是齐头并进的,而是大相径庭的。我读到了《故乡》中结尾:我想到希望,忽然害怕起来了。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,我还暗地里笑他,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,什么时候都不忘却。现在我所谓希望,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?只是他的愿望切近,我的愿望茫远罢了。
我在朦胧中,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,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。我想:希望是本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的。这正如地上的路;其实地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
我的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悲凉,同时也引发我长长地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