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母亲也走过了十几个年头,而要我现在回忆母亲的容颜,我却只记得那副黑红相间的眼镜,其次是那棕黑色的短发,印象最深的便是母亲的脚后跟了。
还记得儿时曾疑惑地问过母亲,为什么她的脚后跟那么粗糙,还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?母亲当时笑着说道:“还不是为了你呀!生完你之后,着急下床,便落下了这样的后遗症。”至今仍记得母亲说那话时嘴角带着的淡淡微笑,洋溢着温情,充斥着幸福。
我也曾做过伤害母亲的事:我和她一起去买凉鞋。货架上摆放着不同款式的凉鞋,而我嫌那些把脚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鞋太老气,便给母亲挑了一双橙色的夹指凉鞋,拿去给母亲试穿。
母亲望了一眼那空落落的脚后跟部分,却仍然没有拒绝我的好意。看着母亲白皙的肌肤间透着那耀眼的橙色,显出了些青春活力,我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佳作。“妈,转过来再看看嘛!”却只见母亲粗糙而生着老茧的脚后跟,无遮掩地暴露着,好像惹来了些嘲笑的目光。我终于明白,连忙让母亲脱下,但母亲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,只是保持着那淡淡的微笑,依然是那样恬静,温馨得令人落泪。
一次睡觉前,我为了体会一下,用手轻抚过母亲粗糙的脚后跟,那突兀的肌肤摩擦着我的手掌,是那样的刺痛,我的心似乎掉进了带刺的荆棘林,只能任由那些无情的利爪狠狠地割伤我的心,我感到了一股略带忧伤的刺痛,植入内心,紧接着,麻痹。最后,内心深处泛起愧疚的涟漪,母亲那承载着对我无限的关爱的脚后跟,不断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,而后幻化为滋润心田的甘露,点滴之间似乎能瞥见那催人泪下的一幕幕,令人黯然神伤。
记忆曾这样对我说:“悲伤的情愫只有和上幸福的味道,才得以停驻。”